2026年中国玉米市场身处“产需紧平衡”的基本面框架中,政策性变量成为打破供需平衡、主导价格走势的关键因素。小麦收抛储、定向稻谷投放、玉米调节性储备操作及进口谷物政策调控四大维度,共同构成了2026年玉米市场最核心的政策影响体系,其中小麦政策更是成为左右玉米价格中枢的首要变量。
一、小麦收抛储:2026年玉米价格的核心锚定变量
小麦市场的收抛储政策与玉米形成强联动效应,是25/26年影响玉米价格最关键的政策性因素。从供需底色来看,食用小麦长期处于过剩状态,过剩量主要由饲用需求、贸易商囤库及托市收购承接,将过剩小麦引向饲用领域,不仅能化解原料供应过剩与品种不均衡的问题,还能缓解东北区域油料与能量作物的争地矛盾,这一产业逻辑也让小麦成为玉米最主要的饲用替代品。
2025年小麦因天气因素减产,但贸易商囤库需求因连年亏损大幅萎缩,政策端通过大规模托市收购实现了小麦市场的供需平衡,在商业库存低位的背景下,小麦价格震荡走强。进入2026年,新产小麦预计仍无法完全消化市场过剩量,且在恢复性增产预期下,过剩规模将进一步扩大,托市计价仍会是新麦上市后的核心价格锚点。同时,明年陈麦大量抛储的可能性较高,即便2026年新麦产量不及常年,若无极端天气导致的大幅减产或渠道囤麦意愿显著提升,托市价锚定小麦价格的结论不会改变。
对玉米市场而言,2026年上半年小麦拍卖量的规模直接决定玉米缺口的填补程度:拍卖量越大,玉米自身缺口被提前弥补的幅度越高,玉米价格中枢与三季度季节性高点也将因此下移。而抛储期间小麦价格大概率低于托市阶段,这一价格差会进一步强化小麦对玉米的替代效应,从需求端压制玉米价格走势。
二、定向稻谷:低投放压力下对玉米的边际影响有限
定向稻谷政策在2026年对玉米市场的影响相对温和,核心原因在于其抛储压力整体偏低。截至2026年,定向稻谷已沉寂2年未启动拍卖,库存5年及以上的托市稻库存量预计超3000万吨,但从库存年限来看,5-6年的饲用稻谷存放尚未达到极限;同时近年稻谷托市收购量中枢持续下移,库存量逐步减少,食用稻谷过剩的情况已明显缓解,口粮拍卖也更多侧重食用市场调节,而非饲用领域的补给。
基于这一背景,25/26年定向稻谷大规模拍卖的可能性较低,即便政策端启动拍卖,其底价也会处于相对高位,难以形成对玉米的低成本替代。因此,定向稻谷政策在2026年更多是玉米市场的“辅助变量”,仅会在局部时段或区域对玉米价格产生轻微扰动,难以改变整体供需格局。
三、玉米调节性储备:去库压力温和,政策信号意义大于实际影响
玉米调节性储备分为进口玉米储备与国产玉米储备两大板块,二者在2026年的操作节奏与对市场的影响截然不同。进口玉米储备方面,储存满3年的库存约1500万吨,总量不足2000万吨,虽存在一定去库压力但整体规模有限,中性假设下25/26年进口储备拍卖成交量约600万吨,对市场的补给作用相对温和。
国产玉米调节性储备则始于22/23年,收购周期持续至24/25年,目前库存预计不到3000万吨,不仅无去库压力,还存在较大的继续增储空间。不过,若2026年政策端暂停国产玉米调节性储备收购甚至启动拍卖,这一动作将释放强烈的政策偏空信号,同时也会提升后期小麦大量拍卖的可能性,其对市场情绪的影响远大于实际库存投放的体量。
四、进口谷物政策:政策导向主导进口规模,玉米进口量迎低基数回升
进口谷物并非纯粹的政策性变量,但2026年其进口规模仍由政策导向主导。回顾过往,进口玉米受配额、保税加工政策及中美关系等因素影响,近年呈缩量趋势,大麦、高粱等替代品进口也因24/25年中美贸易摩擦出现大幅下滑。
2026年这一格局将有所改变:尽管巴西玉米产量同比下滑、美国玉米增产使得海外供应仍充足,但新年度进口谷物的核心影响因素仍是政策(按1%关税计算的利润缓冲),而非市场化供需。近1-2月国内玉米价格上涨推升进口利润,南美玉米进口量环比、同比增幅显著,且中美元首会晤后,美国农产品进口关税进一步下降的可能性增加,预计25/26年玉米进口量将在24/25年低基数上实现同比增长。此外,高粱、大麦替代玉米的理论优势虽有所提升,但绝对优势不足,25/26年杂粕进口同比下滑,新兴替代品则因估值问题,在折算为玉米当量后进口量同比走低,进口谷物的结构变化也将间接影响玉米的市场需求。
整体来看预测如下:2026年中国玉米市场的政策性变量呈现“小麦主导、稻谷辅助、储备托底、进口补充”的格局。政策端的每一步操作,无论是小麦抛储的规模、玉米储备的投放节奏,还是进口谷物的政策调整,都将与市场供需基本面交织,共同决定玉米价格的最终走势。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