截至2012年12月底,全国家庭承包经营耕地流转面积达到2.7亿亩,其中,流入工商企业的耕地面积为2800万亩,比2009年增加115%,占流转总面积的10.3%。一位随相关部委参与过地方调研的专家直言,“现在等着钻政策空子的人很多,利用自身和农民之间的信息不对称,认为可以在改革中捞一笔,成立一个空壳合作社其实是挂羊头卖狗肉,倒买倒卖囤地等涨价。”
记者在河南了解到,有合作社流转5000多亩土地后,其中半数用来进行二次流转,而二次流转出的土地全部用来种植山药、梨树等经济作物,种粮者寥寥。
上述农业部人士表示,“中央关于工商企业参与农村土地流转的政策是一贯的,针对工商企业长时间、大面积租赁农户承包地导致的非农化和非粮化问题,历年的中央1号文件都提出了加强土地流转管理和服务、保障农民土地流转主体地位等政策要求。”
十八届三中全会赋予了农民对承包地占有、使用、收益、流转及承包经营权抵押、担保的权能,而这成为了“耿燕们”吸引流转土地者的金字招牌。
一些资本开始瞄准了土地流转这个市场。耿燕甚至教记者如何帮她招徕租地者,“你就这样跟老板们说,以后承包地可以抵押、担保贷款了,将激活农村土地的巨量资本,也就是说农村地更值钱了,趁现在农民还不懂,地价还很便宜,你可以入手一批地,转手就赚钱,或者先用我们合作社的名义自己搞种养殖。”
中介游走于灰色地带
新土改浪潮也催生了土地中介人这一职业。
过去,大多数土地流转发生在相熟的村民或邻村之间,或由村委、镇政府牵线介绍,但也有部分人脉熟络、头脑灵活的人担任了农村土地流转的中介角色。现在,随着土地改革提速,这部分人也逐渐走向台前,成为了“土地中介人”。
在相关搜索引擎中输入“土地中介人”,这个群体的信息已经出现在各贴吧、讨论群、甚至县级新闻中。在内蒙古通辽市做了十多年农村土地中介工作的于振海告诉记者,“现在越来越多企业到地方租地,我们熟悉本地情况可以大大节约企业时间和成本,避免出现村民与企业扯皮的情况。”
在一个专门介绍农地流转资源的网站上,记者与广东韶关地区一位陈姓土地中介人取得了联系。陈先生向记者证实,现在有企业看中了政府倾向农村的政策和土地的增值潜力,抢先下乡流转土地,等待土地升值转手。
前不久,作为“土地中介人”的陈先生遭遇了“土地买手”,“虽然现在真心租地搞种植的企业还是多数,但那些来了先询问承包地能不能抵押、租赁,大范围广区域对比已租赁土地情况以估计升值可能的人也多起来了”。
这样的“土地中介人”也处于政策灰色地带。山西财经大学教授吴世斌告诉记者,这类“土地中介人”与上述土地买手之间,存在随时互换身份的可能,“一念之差的区别,在利益的驱使下完全可能做出同样损害农民财产权利的事情,比如来回倒地”。
记者以寻地者身份向河南南阳李姓土地中介人咨询信息,李先生建议,“可以投资林地试试,目前林地价位低,有10元左右一亩的,高的在100元左右一亩的,还有升值空间,出钱一次性买断经营权,有林权证可以过户。”对于农地,李先生则表示,“现在南阳这边的价格已经涨得较高,如果做投资,每亩转手再租保守赚100元左右差价吧”。
吴世斌认为,当地政府可以考虑通过扶持设立有资质有准入的农地推介机构,利用政府行为赋予民间的土地中介相应身份,也许可将其规范为确保农民利益的机构。